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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

《MLB》王牌投手的悲劇尚未完結 天使隊面臨禁藥風暴

圖文/文生大叔

這個月隨著美國職棒大聯盟季後賽逐漸加溫,所有棒球迷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即將登場的世界大賽上;從來沒有打進世界大賽過的華盛頓國民隊,即將挑戰2017年才剛剛拿過世界冠軍的休士頓太空人隊,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精彩熱鬧的了。

但是在這些季後賽的光輝燦爛之下,洛杉磯天使隊正經歷著一場大聯盟前所未見的禁藥風暴。

今年的七月一日下午,正當洛杉磯天使隊的選手們準備從旅館出發,前往球場準備晚上與德州遊騎兵的比賽時,球隊主管一臉嚴肅的宣布了一個消息;原本預定要在第二天擔任先發投手的史凱格斯(Tyler Skaggs)被發現倒斃在旅館房間裡,原因不明。

史凱格斯才27歲,當時是天使隊表現最好、最穩定的先發投手之一;他個性善良開朗,廣受隊友歡迎,在飛往德州的球隊包機上還和隊友一起換上牛仔裝扮,一路開心笑鬧到德州。

天使隊的球迷立刻在球場門口堆上了花束和卡片懷念史凱格斯,而十一天後當天使隊回到主場之後,球團就為史凱格斯辦了簡單而隆重的懷念儀式,同時全隊都穿上了他的45號球衣出賽;結果那場比賽,天使隊由兩位投手接力演出了一場難得的無安打比賽。

這些事件我們都記憶猶新。

一個多月之後,八月底,史凱格斯的解剖報告出爐,他的死因是上呼吸道堵塞所引起的窒息,而他體內酒精及鴉片類藥物的濃度過高,其中包括羥考酮(Oxycodone)和芬太尼(Fentanyl)等管制類止痛藥物。

這些都是會上癮並養成依賴性的管制類止痛藥物,如果大量服用、與其他藥物混合使用、或是與酒精同時服用時,都會產生強烈的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造成呼吸道的衰竭。

史凱格斯的家屬立刻發出聲明,表示在傷痛之餘也不能接受為何死因會與管制類止痛藥物有關,這不是家人所熟知的史凱格斯;而家屬也誓言將配合警方調查到底,追查這些藥物的來源。

最重要的是,史凱格斯的家屬在聲明中指出,這些藥物很可能來自天使隊的職員。

一直到了這個月初,臺灣的國慶日剛過,消息就傳出天使隊的公關主管凱伊(Eric Kay)已經停職接受戒癮治療,同時也曾被美國緝毒局請去問話;他承認自己多年來一直提供史凱格斯管制類止痛藥物,並且多次與史凱格斯一同施用。

凱伊已經在天使隊任職24年,根據ESPN所取得的匯款紀錄,在過去兩年間史凱格斯曾多次匯款給凱伊,每筆金額從一百五十美金到六百美金不等,總額則超過兩千美金;凱伊則在自己的證詞中陳述,今年六月底自己取得了六顆羥考酮藥丸,同時將其中三顆分給了史凱格斯,他說根據過往經驗,史凱格斯在獲得藥丸之後都會立刻服用。

根據兩人之間的訊息紀錄,美國緝毒局發現史凱格斯在天使隊前往德州當天,傳了訊息給凱伊希望能購買更多羥考酮藥丸,但被凱伊拒絕,而這也是為什麼凱伊認為第二天造成史凱格斯窒息身亡的管制類止痛藥物並不是由他所提供的,他不該為史凱格斯的死負責。

凱伊告訴緝毒局,在史凱格斯逝世的前一晚他曾經到受邀到史凱格斯房間,並且親眼目睹史凱格斯用鼻孔吸取了三行粉末狀的物體,其中兩行很可能是壓碎了的羥考酮藥丸,但第三行粉末的成份他無法確定。

目前凱伊仍然是以證人的身分協助美國緝毒局進行調查,他指出在天使隊陣中藥物成癮的問題嚴重,涉及的選手可能多達五位,不只有史凱格斯一人;而且他最早在2017年就已經向天使隊高層做出反應,最少有前任公關副總裁米德(Tim Mead)、以及行程主管泰勒(Tom Taylor)兩位高層人員知道這件事,但是球團卻沒有任何作為。

天使隊在第一時間就發表聲明,強調球隊絕無這些管制藥物濫用的問題,即使有,球團也完全不知情,沒有任何人曾經被告知、或是曾經獲得任何與這些問題有關的訊息,­而球團也將會全力協助聯盟以及檢調單位進行調查。

這幾天根據凱伊的證詞,已知最少有六位天使隊的球員先後在上個月接受緝毒局的傳喚,其中包括了右投手凱希爾(Trevor Cahill)、左投手希尼(Andrew Heaney)、右投手拉米瑞茲(Noe Ramirez)、以及季中離隊的右投手哈維(Matt Harvey);這些選手有些是史凱格斯在隊上的好友,目前他們都與濫用止痛藥物無關,只是單純協助調查,而緝毒局也尚未起訴任何人。

根據大聯盟規定,球團只要獲得任何與選手濫用藥物有關的資訊,都必須向聯盟呈報,而目前為止天使隊從未對聯盟做出任何通報;根據最後的調查結果,聯盟有可能對天使隊處以最高兩百萬美金的罰款,甚至可以對任何涉案人等下達禁制令,終身不得再在職業棒球界工作。

如果嚴格看待聯盟的這項規定,光是凱伊身為天使隊公關主管,明確知道選手史凱格斯濫用管制類止痛藥物卻沒有通報聯盟,就足以讓天使隊和凱伊本人陷入大麻煩;更何況凱伊本人就有濫用止痛藥物的歷史,而且還承認了曾與史凱格斯一同使用這些藥物。

根據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的資料顯示,芬太尼是非常強力的止痛藥物,效力比嗎啡強大約八十倍,甚至比起大家熟知的毒品海洛因,強度也超過百倍;藥物成癮專家列文森(Ben Levenson)則說,芬太尼最早的用途是在執行死刑時施用在死刑犯身上的舒緩劑,因此藥效強大而快速,大約五分鐘就會有感,但藥效退散也快,施用後大約一小時就會失效,其實並不適合被拿來當作長期止痛的藥物。

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指出,在美國每八分鐘就有一人因為藥物過量而死亡,而在所有藥物過量致死的例子中,接近百分之四十的死者都與芬太尼或羥考酮這兩種止痛藥物有關,其中芬太尼佔了近百分之三十,光是在2016年內就有超過一萬八千個死亡案例,是被濫用最嚴重的管制類止痛藥物。

芬太尼目前在臺灣有一般的疼痛貼片、以及效用更快速的頰膜貼片,羥考酮則是口服劑,這些管制類止痛藥物在施用上都會經過醫療人員評估,也必須受到嚴格的監督管制,超過劑量甚至會被健保局要求要開會討論個案;但也有第一線的醫療人員指出,芬太尼貼片在臨床取得容易,遭到濫用的可能性也相對較高。

比較起美國有關單位以近似戰爭的模式應對管制類止痛藥物的氾濫狀況,臺灣政府整體上對毒品以及管制類藥物的管控嚴謹許多,這類止痛藥物在臺灣被濫用的程度也遠遠不及美國;同樣的藥物濫用或許永遠都不會發生在臺灣的體育圈,但反思和檢討永遠都不會太早。

天使隊禁藥風波仍在調查中,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很可能要到明年球季前才會知道,但是這個案例除了值得我們警惕之外,更應該讓我們思考,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臺灣,我們的聯盟和相關單位是不是有完備的應對規範。